黄石行

朱心潼

记忆的长河中,留下了不少美丽的贝壳。暑假美国黄石公园一行,就是这样一枚贝壳,在光阴流水的冲刷下,愈发鲜明生动。

出发前便听姑姑介绍:黄石公园占地8956平方千米,足足是靖江的13.5倍,慕名前来的游客无不啧啧赞叹。我心中攒了无数期待,所以愈加兴奋起来。

五点钟就迫不及待起床赶8点的飞机,当我们到达黄石公园旁的“科迪”小镇时,已是中午12点多了。吃完快餐,我们便急匆匆地赶往黄石公园,开始我们的“五天观景之旅”。

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“好事多磨”这句话再一次得到了验证,买票定宾馆这些琐事颇费周折,花了整一个下午。我很是惆怅,可也无可奈何。不过这个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我对游览的热情,反使我下定决心:明天跟那些著名的景点“会面”,撩开它们神秘的“面纱”时,我一定要带着更虔诚的心情去一睹它们的真容。

第二天在患得患失的心态中醒来,便听到姑姑在筹划当天的行程,我顿时舒了一口气。

我们一行先是来到了诺里斯间歇泉盆地,它是黄石公园里年代最古老、泉水温度最高而且变化最剧烈的间歇泉盆地——清澈见底的蓝绿、柔和得如牛奶一般的浅蓝白;嗜热细菌和矿物造成的红色、褐黄,还有硅盐沉积造成的灰白色,使得它真如大地上一幅美丽荒凉的画卷。

“在它范围内的‘蒸汽船喷泉’,是世界上最高的活跃喷泉。大喷发时水柱竟可能超过90米!它的水汽烟柱变粗、变高,霎时间会形成一个几十米高,三、四米粗的水柱,几分钟后水柱才逐渐变矮变细,最后逐渐消失,只留下烟柱。”姑姑绘声绘色的讲述听得我心里痒痒的,真想立刻便能一睹它喷发的风采,可当得知它最近一次喷发发生在2014年9月3日时,这个希望顿时如肥皂泡般破灭了。好在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,在下一个景点——“老忠实喷泉”我们只等了几分钟,就等到了喷发一刻。之所以说它“老”,是因为发现它已经100多年了;之所以说它“忠”,是因为它每隔一个半小时喷发一次,误差从不超过20分钟;之所以说它“实”,是因为它每次喷发都定量。知道了这些情况,我也不对它没有诺里斯间歇喷泉喷得高而耿耿于怀了。人各有所长,喷泉也各有所擅。每一个喷泉都有独立的性格,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十全十美,自然也不能要求每一个喷泉既有时间观念又有傲人姿态了。

“老忠实喷泉”是当天的最后一景,看完后原本打算打道回府,在经过一个名叫“杰克逊”的小镇时稍作停留。不想由于失误,少计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,于是只能隔天再来。

“杰克逊”是从南面进入黄石公园的必经之地,也是昔日牛仔们集会进行皮毛和牲畜交易的地方,这里的“鹿角”公园更是因其名副其实而名扬四海——单是大门,就全由鹿角组成,密密麻麻地排成一个拱顶,足有二、三千只!那些鹿角,从大到小,从细到粗,从发灰到雪白……应有尽有。主体之外的鹿角锋利地伸出,根根如枪、只只像剑,似乎继承了牛仔们耿直冲动的性格。可是还有一个未解之谜在我脑中盘旋:这几千根鹿角又是从何而来?几千根哪,非同小可,堆起来是一座“小山”。此时做成拱顶状,密密麻麻的鹿角在明亮到极点的阳光下更是蔚为壮观。这积累的过程,怕也是一部令人唏嘘的历史啊。

和鹿角留影后继续前往黄石,路上又看见了让我震惊的一幕……

道路旁、山坡上,随处可见焦黑的树木,而在其中,竟有几株绿色从脚下的泥土中奋力钻了出来。

原来,1988年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火,足足燃烧了好几个月,直到同年秋末才由于天气潮湿被扑灭。如今快30年过去了,土壤中又冒出了新的生机。可大火毕竟肆虐过,足有3213平方千米的树林被烧焦!当年的人们没有想到的是,现在,这里居然成为了一个景点——枯萎衰落和生机勃勃,这样的组合有着极大的反差,却又格外的和谐:枯黑的树干斜伸出焦黑的枝条,一棵棵枯松好像一只只手臂直指苍穹。新生的幼苗洋溢着生命的希望,青翠的绿色满载着年轻的梦想。死亡与新生重叠在一起,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。这里,简直就是一首哲理诗!

接下来几天,我们又去了壮丽非凡的黄石瀑布、色彩变幻莫测的大棱镜温泉、雄伟壮观的杰克逊湖大坝,宁静幽雅的小涧……数小时内,我们感受了四季,走进了浩瀚的历史……

在黄石公园留下的足迹越来越浅,然而它在我脑中的印痕却越来越深!

毕淑敏说:当我走过的路渐渐漫远,当我双眸注视过的东西渐渐繁多,当我闻过的气味渐渐五花八门,我就不由自主地变得宽容起来,接纳世界的不同与丰富。

难忘黄石行。